睁开眼,我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。耳边是母亲兴奋的低语:“冉冉乖,抽点骨髓不疼的,
等你弟好了,妈给你炖一个月猪肝!”前世,我就是信了这话,
抽髓后高烧感染死在廉价出租屋,他们却用我的赔偿金给弟弟买了婚房。麻醉针逼近的瞬间,
我猛地攥紧护士的手。“告诉他们,我改主意了——”“抽髓可以,
先打两百万到我账户,现金结清,概不赊账。”冰冷的触感从后背蔓延开来,
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刺入鼻腔。无影灯的光惨白得晃眼,像地狱的探照灯。“冉冉乖,
放轻松,抽一点点骨髓,一点都不疼的。”母亲赵桂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
刻意压低的嗓音里裹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兴奋,像钝刀子刮擦着耳膜,“等你弟弟好了,
妈给你炖一个月的红枣猪肝!好好补补!”另一个声音,属于主刀医生,
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:“家属放心,采集过程很快,术后注意补充营养,恢复也很快的。
”恢复?这两个字像烧红的钢针,猛地扎进我混沌的脑海,
瞬间引爆了深埋的剧痛记忆——高烧,持续不退,像要把五脏六腑都烧成灰烬。
出租屋狭小潮湿,墙皮剥落,空气里弥漫着廉价药水和霉菌混合的怪味。喉咙干裂,
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胸腔针扎似的疼,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。手机屏幕最后一次亮起,
是母亲赵桂芬的短信:“冉冉,赔偿金下来了,八十万!你弟的婚房首付够了!你好好养着,
别总矫情,不就是个小感染吗?”冰冷的文字,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。意识沉入黑暗,
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。而现在……我猛地睁开眼!视野从模糊到清晰,
对上的是护士拿着麻醉针逼近的手!针尖寒光一闪。不!不能再死一次!
求生的本能和积压了两世的恨意轰然爆发,几乎要撑裂我的胸腔。
在那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,我用尽全身力气,猛地一抬手,死死攥住了护士的手腕!
动作又快又狠,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。护士吓了一大跳,惊愕地看向我。
手术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赵桂芬脸上的假笑僵住,医生皱起了眉。我喉咙干得发疼,
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的锈气,但声音却异常清晰地划破了手术室的死寂,一字一句,
砸在冰冷的空气里:“告诉他们……”我死死盯着那护士,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冰棱,
扫过脸色骤变的赵桂芬和医生。“我改主意了——”“抽髓,可以。
”赵桂芬刚想松口气挤出的笑容,瞬间冻结在我接下来的话里。“先打两百万。
到我个人账户。”我喘了口气,压下喉咙口的腥甜,补充道,“现金结清,概不赊账。
”死寂。手术室里是死一样的寂静。只有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,衬得这寂静愈发令人窒息。
赵桂芬的眼睛猛地瞪圆了,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诞不经的笑话,脸上的肌肉抽搐着,
先是难以置信,随即被一种暴怒的扭曲取代。“苏冉!你疯了?!胡说八道什么!
”她尖利的声音刮擦着所有人的神经,猛地扑到手术台边,试图来掰我的手,“快躺好!
医生,给她打麻药!她这是吓糊涂了!”她的手指碰到我的皮肤,
那触感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我猛地甩开她的手,力道之大,
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,撞在旁边的器械车上,发出哐当一声脆响。“我没糊涂。
”我撑着虚弱发软的身体,强行半坐起来,靠在冰冷的床头上,
视线扫过脸色铁青的医生和目瞪口呆的护士,最后定格在赵桂芬那张因惊怒而变形的脸上。
“苏耀伟的命是命,我的命就不是命,是吗?”我的声音不高,
却带着一种冰冷的、玉石俱焚的绝望,“两百万,买你宝贝儿子一条命,
买我不变成第二个死在手术台或者术后感染的‘意外’,很贵吗?”“什么死不死的!
你咒谁呢!”赵桂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跳起来尖叫道,“就是抽点骨髓!
哪个当姐姐的不该救弟弟?你怎么这么自私恶毒!赶紧给我躺下!”她说着又要冲上来。
“站住!”我厉声喝止,眼神像刀子一样剜过去,“你再碰我一下,我立刻咬舌自尽!
你们一分钱拿不到,苏耀伟就等着给他收尸吧!你看我敢不敢!
”我的眼神里的疯狂和决绝毫不作伪,那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人才有的眼神。
赵桂芬被彻底镇住了,僵在原地,嘴唇哆嗦着,脸色煞白。医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,
眉头紧锁,语气严肃:“这位患者,请你冷静!医疗手术不是儿戏!还有,家属,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“怎么回事?”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指着赵桂芬,“医生,
您问她,签手术同意书前,有没有告诉过我,捐献骨髓有极低概率导致严重感染甚至死亡?
有没有告诉过我,术后需要精密护理和昂贵的抗排异、抗感染药物?她是不是只跟我说,
‘一点点,不疼,吃俩猪肝就补回来了’?”医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,
看向赵桂芬的眼神带上了审视。这些都是必须告知捐献者的重要风险。赵桂芬眼神躲闪,
嘴唇嗫嚅着:“我……我也是听别人说没事……冉冉,妈怎么会害你呢……”“不会害我?
”我猛地掀开身上的薄被,指着自己瘦骨嶙峋、苍白得像纸一样的身体,
“苏耀伟生病这半年,家里积蓄掏空了,我的工资全填进去了,
连我**三份工攒的学费都一分不剩!你们给我吃过一顿好的吗?关心过我一句累不累吗?
现在还要我冒着死的风险救他,连术后保障都不提一句?两百万,要么现在打钱,
要么——”我深吸一口气,
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通牒:“就让苏耀伟给他所谓的‘好姐姐’陪葬!”最后两个字,
如同惊雷炸响在手术室。赵桂芬像被抽空了力气,瘫软在地,发出呜呜的哭声,不再是假装,
而是真的慌了神。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,这场面已经完全超出了医疗范畴。“报警!叫保安!
”医生当机立断,脸色铁青地吩咐护士,“手术暂停!先把家属带出去!”混乱中,
我被护士扶着坐起来,递过来一杯温水。我的手还在抖,身体因为激动和虚弱一阵阵发冷,
但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跳动着。活了。我真的活过来了。而且,第一仗,我赢了。
被护士搀扶着走出手术室时,外面走廊炸开了锅。父亲苏国强像一头被激怒的棕熊,
双目赤红,额头青筋暴起,挥舞着拳头就要冲上来:“苏冉!你个白眼狼!畜生不如的东西!
我打死你!”母亲赵桂芬瘫坐在长椅上,拍着大腿哭天抢地:“没天理了啊!
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要逼死亲弟弟啊!两百万!她怎么不去抢啊!
”几个亲戚七嘴八舌地围着劝,眼神却不住地往我这边瞟,
充满了震惊、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看热闹的兴奋。护士赶紧挡在我身前。
医院的保安也迅速介入,拦住了暴怒的苏国强。“医院禁止喧哗!再闹事就报警了!
”保安厉声警告。苏国强被拦着,气得呼哧带喘,手指隔空点着我,唾沫横飞:“报警?
你报!让警察来看看这个不孝女!看看她是怎么狠心要害死自己亲弟弟的!
”**在护士身上,冷眼看着这场闹剧,仿佛他们口中那个恶毒不堪的人不是我。
等他们的叫骂声稍歇,我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:“害他?
抽髓同意书我签了吗?麻醉我同意了吗?你们强行把我弄进手术室,不顾我的意愿要动刀,
这算什么?故意伤害?还是杀人未遂?”我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
瞬间刺破了他们的义愤填膺。苏国强的叫骂卡在喉咙里,脸憋得通红。
赵桂芬的哭声也戛然而止,眼神慌乱地闪烁。一个看起来像是院方领导的人快步走过来,
脸色严肃:“家属,请冷静!我们医院绝对遵循自愿捐献原则!这中间一定有误会!
”他转向我,语气缓和了些,“苏冉女士,如果你不愿意捐献,没有人可以强迫你。
你的身体,你自己做主。”“刘主任!不是这样的!她答应了的!她之前答应了的!
”赵桂芬急着辩解,语无伦次。“之前是之前。”我打断她,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
“现在我知道捐献有生命危险,也知道我术后得不到任何营养和医疗保障,
甚至会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出租屋里自生自灭。我怕死,所以我反悔了。不行吗?
法律规定了姐姐必须为弟弟死吗?”我的话条理清晰,句句戳在要害上。亲戚们的眼神变了,
开始有人窃窃私语。“桂芬,冉冉说的也是……这手术是有风险的……”“国强,
孩子不愿意,也不能硬逼啊……”苏国强和赵桂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
像是当众被剥光了衣服,羞愤难当。“好!好!你不捐是吧!”苏国强恶狠狠地瞪着我,
像是要用眼神把我撕碎,“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!你给我滚!永远别再回这个家!
”“滚?”我轻轻重复了一遍,忽然笑了,笑得他们毛骨悚然,“可以啊。但这半年来,
我给苏耀伟垫付的医药费,一共八万七千三百块,还有我那份学费一万二,麻烦先结一下。
现金还是转账?”“你!”苏国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,“那是你该出的!他是你弟弟!
”“法律没规定姐姐必须承担弟弟的医药费。”我冷冷道,“要么还钱,
要么我现在就去网上发帖,让大家都评评理,看看是谁家父母逼着女儿送死,
黑了女儿的学费和血汗钱,还要把女儿扫地出门?”“你敢!”赵桂芬尖叫。
“你看我敢不敢?”我迎上她的目光,毫不退缩,“反正我什么都没了,
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你们要脸,苏耀伟还要脸呢,他以后还得做人,对吧?”打蛇打七寸。
苏耀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。苏国强和赵桂芬的脸彻底白了,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,
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周围的亲戚也安静了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,仿佛第一次认识我。最终,
在一片死寂和异样的目光中,我拖着虚软却挺直的脊梁,一步一步,自己走出了医院。
阳光刺眼地落在身上,带着初秋的凉意,却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冰冷。我知道,
这只是开始。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。但我,
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、至死都渴望着一点可怜亲情的苏冉了。
回到那个狭窄潮湿、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,看着剥落的墙皮和吱呀作响的破旧家具,
前世死前的绝望和冰冷再次袭来,几乎让我窒息。但这一次,
胸腔里翻涌的不再是委屈和悲伤,而是熊熊燃烧的恨意和活下去的强烈欲望。钱。
我必须立刻搞到钱。离开这个鬼地方,摆脱他们无休止的吸血!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,
打开那台吱吱作响的二手笔记本电脑。屏幕亮起,微弱的光映着我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。
前世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般涌来,我努力捕捉着那些关于“未来”的信息碎片。对!
就是这个!我记得很清楚,就在我死后没多久,本地一个不起眼的园艺论坛里,
有个网友发帖抱怨老家拆迁,院子里一棵养了十几年、半死不活的“破树”没人要,
处理起来麻烦。帖子里附了张模糊的照片。后来被一个识货的植物学家偶然看到,
惊为天人——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树,而是一株极其稀有、濒临灭绝的“素冠荷鼎”变异兰草!
只是状态极差,被误认了。最终这株兰草在某个顶级私人拍卖会上拍出了近千万的天价,
轰动一时。时间点……就是这几天!帖子好像就是明天或者后天发的!我的心砰砰狂跳起来,
血液都在发烫。机会!这是扭转命运的第一个机会!我立刻开始疯狂搜索那个论坛,
注册账号,循着模糊的记忆关键词翻找。眼睛酸涩,胃部因为饥饿和手术前的禁食隐隐作痛,
但我浑然不觉。终于,在一个冷清的版块角落,
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ID刚发出来没多久的帖子!【吐槽】老家拆迁,
院子里一棵丑树愁死人,谁要免费挖走!帖子内容和我记忆一模一样,
照片里那株植物蔫头耷脑,种在一个破旧的粗陶盆里,叶片发黄,毫无起色,
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棵快死的寻常灌木。就是它!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激动,
颤抖着手指在下面回复:“楼主你好,我很喜欢各种奇怪的植物,正好有空地,
可以帮你处理。方便的话,给我个地址,我明天自己叫车去拉走,不麻烦你。”回复完,
我死死盯着屏幕,手心全是汗。几分钟后,提示音响起,楼主回复了:“真的吗?太好了!
地址是……哎,这破玩意儿又沉又占地方,你能拉走真是帮大忙了!”地址get!
《重生后,全家求我别啃老》赵桂芬苏国强苏耀伟小说全本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