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北高考结束当夜，赵辉便赶回了济南的烤鸭店。6月10日清晨，他重拾日常：腌制、风干、入炉。近五斤的白条鸭在炉火中渐染金黄，熟悉的香气弥漫在12平方米的小店内。那张让他意外“走红”的歇业告示如今静静摆在店内的冰柜上。
“俺家种了一棵十八年的枣树，有没有枣还是要打一竿子试试。”“妙笔生花似片鸭，思路流畅如甜酱，考的全会，‘鸭’的全对。”就是这张贴在历城区全福街道“抱小鸭京味烤鸭”店的歇业陪考告示，意外击中了无数网友的心，让店主赵辉走红。
炉火重燃
高考落幕后的6月9日深夜11点，赵辉的身影便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济南，他挂念着那些熟悉的面孔。10日一早，他再次俯身于案板前，重新投入这循环往复却让他心安的日常——腌制、风干、入炉，四斤八两的白条鸭在炉火中渐渐染上令人垂涎的光泽。炉温渐升，熟悉的香气重新弥漫在十二平方米的空间里。
“回来了老板”“老板你火了！”临近中午饭点儿，赵辉开始忙碌起来，他一边手起刀落地片着鸭子，一边跟顾客唠着家常。截至下午三点，赵辉第二炉鸭子已经卖空。赵辉说，今日卖出的鸭子数量较往日多出了一半“很多都是新面孔”。
而那张让他“火了”的歇业告示，如今整齐地摆放在店内冰柜上，赵辉说，它贴出的本意是怕顾客白跑一趟，怕顾客空手而归。“就是我无心的‘冷幽默’”。
谈及未来，“继续卖烤鸭。”赵辉对自己的手艺充满笃定：“周围邻居、老顾客一直都挺认咱家的，口碑还不错，生意也还行。”
9点10分，烤炉准点开盖，熟悉的鸭香再次溢满小街。赵辉的妻子在一侧读着网友们的祝福“打了3天的枣，共985颗，重211斤，都是双一流的果子，祝您女儿金榜题名！”
意外走红
高考首日的午后，等待在考场外的赵辉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，赵辉嫂子在电话那头道：“你那歇业的告示火了！”赵辉一愣，想起那几张反复修改、字迹朴拙的手写告示——那是他为了不让老主顾们白跑一趟，在离开济南前，一笔一画斟酌再三贴出去的。谁能想到，几张薄纸片，竟激起如此大的涟漪。
赵辉的烤鸭店，位于济南市历城区全福街道一所小学对面。十二平方米，一个冰柜，一个货架，一个洗手池，一座敦实的烤炉，以及进门支架上十来只静待入炉、腌制入味的白条鸭——这便是他烤鸭店的全部家当。
烤鸭的手艺，是他从唐山岳父手中学得的。2022年，他带着妻子、儿子，怀揣这门手艺，从河北唐山迁来济南，只为能离自己的老家菏泽近些。自此，他便在济南扎了根，一炉90分钟，一日四炉，约六十只鸭子，两三千元的营生，便是赵辉这烤鸭生涯在济南的刻度。
歇业告示的走红，让赵辉感到“挺意外”。参加高考的女儿得知父亲“红了”，一句带着调侃的“你啥时候回来卖鸭子呀？”便把他拉回现实。
烤鸭人生
赵辉的烤鸭人生，从唐山启程，至今已近20年。“喜欢济南，热情，实在！”他这样解释选择泉城的理由。
每天凌晨五点起床，先去菜市场买上一捆葱和一筐黄瓜，黄瓜的顶花必须是自然脱落的，瓜头需带一点天然的弧度——这是自然生长的样子。大葱则必须是章丘大葱，葱白修长、口感微甜不呛辣，是烤鸭不可或缺的点睛之笔。四斤八两的白条鸭，需要提前两个小时精心腌制，再风干两小时，才能送入那方见证过无数个90分钟的老烤炉。当金黄酥脆的鸭子出炉，蘸上秘制酱料，配上精心挑选的黄瓜条、葱段，装入打包盒，方能成就那让老客惦念的滋味。日复一日，四炉六十只烤鸭，支撑起小家庭两三千元的日营业额。
有网友在赵辉的评论区夸赞他的文采，赵辉笑着揭开了一段温情往事。年少时在山东菏泽老家，与远在辽宁的女友维系感情的纽带，便是一封封手写情书。“那会儿电话不是很方便，没有人手一个手机的情况。”他打趣道，“文采都是写情书写出来的”，当年写下的无数情话，最终也成就了这段姻缘——如今妻子、儿子与他一起在济南经营着这家小店，参加完高考的女儿也有意将济南的大学作为第一志愿。“团团圆圆，继续卖烤鸭”。
记者:梅寒 摄影:王汗冰 摄像:王汗冰 剪辑:徐超 编辑:刘雨 校对:高新
